梦里的训练 19日中午时分,记者到达武警三中队时正赶上午饭时间。跟着指导员赵向南和中队长秦勇来到院内,士兵们早已集合完毕。秦勇走到队伍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没有说话。25日,这35人的队伍中,有18人就要退伍离开。虽然已送走过多批退伍老兵,但秦勇还是无法习惯离别,每当这时心里都有一翻说不出滋味。 秦勇微微点头,战士们迈着整齐的步子,喊着口号走向餐厅。像往常一样,吃饭前他们要唱军歌,歌很短,只有二三十秒的时间,大家却唱得很卖力,好像恨不得喊破自己的喉咙。午餐五菜一汤,还有水果,然而丰盛的饭菜却没有引起士兵们多大的兴趣,大家闷闷地吃着馒头,没有多少交谈,房间里有种莫名的凝重感。 饭后,大部分士兵渐渐散去,有几个却悄悄留了下来帮着餐厅师傅一起打扫。秦勇说,他们不是在值班,他们都是今年要退伍的老兵,再过几天就要离开。 在水池旁默默洗刷碗筷的战士叫王海,虽然今年只有23岁,干活却很麻利,手中的抹布不停地在餐盘间旋转。入伍前的王海,曾干过销售员、学过计算机,虽然在社会上历练了几年,但当兵的诱惑还是让他心动。终于在2011年,王海瞒着父母报名参军,转眼间两年过去了。王海说,这几天晚上做梦,梦到的全是战友们一起训练、一起打闹的场景,有时走在院子里,看到头顶上飘扬的国旗,心里就会突然有种莫名的酸楚。说到这儿时,他嘴角有些抽搐,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等抬头时,眼睛已变成血红色。 离前的执勤 还没等他们收拾完餐厅,四个穿着军大衣的战士从外进来,脸冻得通红,他们是刚从哨位上执勤回来,还没吃饭。由于武警三中队看管滨州最大的看守所,全天24小时进行站岗执勤,使命神圣。王海告诉记者,全中队共有四个哨位,其中两个需要战士到岗楼上执勤,每两小时一轮,一天一般能轮到两次。下午,他也要到岗上去。 当天下午,记者跟随战士朱进京,来到院子西北角的岗楼。岗楼高约10米,楼下的铁门被紧紧锁着。朱进京从科室领到钥匙后,将楼下的铁门打开,顺着螺旋状的楼梯,爬到塔式的楼顶。进行简单交接后,而被他替下来的战士,将钥匙拿回,临走前,又把通往楼上唯一的铁门紧锁。接下来两小时,朱进京将一直面朝东北方,注视着一个关押几百人的看守所。 看守所四面高高的围墙,墙体上嵌着刀锉,周围静悄悄的,安静地让人有些不适,然而这一切对刚过20岁的朱进京来说早已习惯。寂寞时,他轻声哼唱一段小曲给自己解闷,有时,从看守所内传出的声音,也让他兴奋。两年来,在岗楼上最多的时候还是在回忆与畅想,回忆过去畅想未来,反反复复不知多少遍。再过几天,他真的就要离开这里,返回河南商丘老家。虽然,平时也曾抱怨过枯燥的军营生活,但一想到离开,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就连这个讨人嫌的岗楼,此时也变得如此的可爱。 最后的糕点 像王海、朱进京这样的退伍老兵,三中队有12人,这段时间,他们正各自以不同的方式与战友们话别。 记者走进二班寝室,正碰上于珍铭正拿着笔将自己的名字签在战友王帅民的迷彩服上,看到有人进去,他们不好意思地连忙将衣服收起。于珍铭说,他与王帅民是同年兵,感情很好,两人本来今年一起退伍,但王帅民成功留队,即将分别,他们互相在迷彩服上留下姓名以作纪念。 18岁的孟阳,刚刚入伍一年,现在炊事班当一名厨师,这几天,除了给退伍老兵们做好饭菜外,他还盘算着买点纪念品送给战友,留作纪念。19日晚,战士们吃完饭后,孟阳和师傅杜雪亮忙了起来,他们打算为退伍老兵们做些糕点,为他们饯行。杜雪亮在部队呆了八年,虽已不在炊事班工作,但还经常到厨房帮忙。这次,是退伍老兵们最后一次吃他做的糕点,所以他做的格外认真。从作料到烘焙,整个过程需一个多小时,而且做工复杂,师徒两人虽然很累,但心里却很乐呵。 记者回到接待室,看时间还早,又与多名要退伍的老兵闲聊起来,谈话间能感受出他们那份不舍。他们都在嘲笑即将退伍的张汝涛晚上做梦时,喊出对部队不舍的话语,但玩笑过后是一阵沉默,刚才的嬉皮笑脸瞬间又变得沉重起来。 对于未来,虽然多数士兵都有自己的打算,但话语过后的沉寂,仿佛又有点彷徨。战士李正田告诉记者,现在他心里有点发空,说不出什么原因,但两年的部队生活,让他学会了忍耐、坚强,一切都会好的。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老兵退伍季,绿色军营里再次迎来离别。两年前,一群脸上写满稚嫩的大男孩,怀揣梦想来到部队;如今,依旧青春的他们举止行间已透露出军人独有的坚韧与成熟。再过几天,两年的服役生涯就要结束,即将脱下绿军装,告别战友,离开军营的他们是否已做好了准备?19日,记者来到武警滨州支队武警三中队探访了离开前士兵们的世界。 文/片 本报记者 刘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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