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任磊磊
先别读文字,先看照片。也许你想不到,她,已经54岁；也许你更想不到,她的工作是做家政；而最让你难以想象的是,这个54岁女人的包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化妆品,三支化妆笔、四只唇膏、一盒粉扑、一瓶香水、吸油纸、睫毛膏、眼线膏等,不会化妆的人绝对会被这些搞得晕头转向。而这张照片就是她上月刚拍的生活照,这就是生活中最本色的她——不化妆不出门的青岛姐任彩虹。
她说,自己从小就爱美,16岁就瞒着父亲偷穿高跟鞋；20岁第一次烫头排了三个小时也不嫌烦；如今已经54岁了,爱美的天性依旧。难怪邻居说,“这任彩虹啊就是王熙凤托生的,平常就是爱打扮,爱漂亮,哪像个54岁的人?”
事实还确实如此,任彩虹虽已年过半百,但打眼一看明眸皓齿,皮肤姣好,头发烫得一丝不苟,眉毛是时下流行的欧式挑眉。有时化淡妆,有时又烈焰红唇,穿着总是很得体,衣服都是时下流行的新款,连女儿有时都自叹弗如。她说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邋里邋遢出门不收拾的女人。“有些人居然能穿着秋裤出门!”这让任彩虹感觉很不能理解:“这对自己不重视,也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张爱玲曾说过:对于不会说话的人,衣服是一种语言,是随身带着的袖珍戏剧。而任彩虹这样的新时代中年女性在用自身的努力去证明,爱美的人会用衣服说话,演出一场华丽的人生戏剧。
她自己说,因为爱打扮,生活也因此变得趣味横生。她的大姐大她几岁,但观念比较传统,还喜欢像“老妈子”一样念叨她“你都什么年纪了,还化妆”。任彩虹一听这套就跟大姐斗嘴,两姐妹从小都斗嘴,这个话题已经成了两人见面的必修课。有一次两人同去朋友家吃饭,其他客人竟然误认为大姐是她的长辈,把大姐好一顿气。自此之后,大姐也开始学着化点淡妆,两姐妹在争吵中互相影响着。
说起自己小时候臭美的事儿,任彩虹就想笑。她说,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大家都穿大黄胶鞋,谁要是穿个高跟鞋就跟什么似的。那时候,16岁的任彩虹上班了,性格变得很叛逆。她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钱,她省下中午吃饭的钱,攒了好几个月,偷偷给自己买了双高跟鞋。买了又不敢在父亲面前穿,让母亲帮她瞒着。她把高跟鞋藏在厢房里,上班前偷偷去厢房换上,下班后再换回来。不过,藏了俩月还是被发现了,还挨了顿胖揍。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任彩虹20岁了,处在潮流前沿的青岛开始流行烫头发。这任彩虹可不能落下。她和邻居的一位女孩到沧口下街(今振华路一代)一家老理发店去烫头。那时候全青岛市都没有几家可烫头的理发店,烫这个头任彩虹排了三个小时的队。烫完后回家,又受到好一顿数落。父亲抄起家里的火钩子,扬言要把她的头发烙掉,嘴里还骂骂咧咧,“烫个羊屎蛋蛋回来有什么好看的?”不过生气归生气,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她就顶着这一头“羊屎蛋”,过了一个心满意足的新年。
时至今日,任彩虹仍然保留着烫头的习惯。“年轻的时候是爱臭美去烫头,现在年纪大了,头发少了,烫头让头发显得蓬松,也好看。”随着年龄的增长,白头发增多,染发也成了她的家常便饭,“我这样的头发,一两个月就要染一次,要不太显老了。”
很多人会说,像任彩虹这样花里胡哨的女人肯定很“不正经”。其实她是最普通的家庭妇女,有可爱的女儿和吵了一辈子的老公。因为没有正式工作,她经常帮别人做家政,但是只要是她工作过的家庭,都对她赞不绝口。“我干活非常好,又卖力。”有一次她给一户人家干活,那家的厨房脏得都快进不去人了,蟑螂遍地都是,遍满油污的厨房用具已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她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把厨房打扫干净。“那人家里的小孙女回来的时候,看到厨房兴奋地说‘哇,我家换了新厨房了’。”任彩虹的这种特质就像爱美的天性一样。爱美没有国界,没有阶级,更加跟钱财无关。
真的,任彩虹有自己的爱美哲学:美的东西不一定伟大,伟大的东西总是美的。爱美的人,不一定想要创造伟大的事物,却可以用平凡的举动去影响自己和身边的人。对自己不讲究,对生活也只会将就,所以跟美好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美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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