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伯成
孟氏“祥”字号是名扬海右、声誉齐鲁的豪门望族,其发源地就在山东章丘市刁镇旧军村,当地人俗称“旧军孟”。笔者曾十几次到旧军采访,每次都有新的发现,也深深感受到孟氏家族昔日的辉煌和孟氏庄园潜在的历史文化资源开发前景。
“旧军孟”四支与十大堂号
走进旧军,远远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城墙(当地人称圩子墙、围墙),虽已残破,但古韵犹存。城墙厚度约五六米,上可行马车。追溯历史,章丘旧军为两汉时期的重要城池。据《汉书》记载:“猇节侯启,赵敬肃王子。征和元年(前92年)立,十三年薨”。汉武帝时叫猇城、猇国,后改城为县,属济南郡。又据《济南府志》载:“章丘县西北有猇城”,猇县县城即今旧军。到宋真宗景德三年(1006年),“县北置清平军,后废清平军置军使”(《章丘县志》)。从此,改称旧清平军镇,简称旧军镇。
据《孟子世家流寓章丘支谱》载,孟子55代孙孟子位、孟子伦兄弟二人于“洪武二年”,自河北枣强迁居。至孟子后裔61代,商业渐成规模,形成旧军孟家四大支系,东西两支人丁稀少,发迹缓慢。南北两支人财兴旺,由平民而富有、致大户、再豪门望族,步步攀升。康熙初,到62代孟闻助时,南支兴旺。其中孟衍升一支繁衍到“传”字辈时,兄弟10人,分为10家“堂”号。即:三恕堂、其恕堂、矜恕堂、学恕堂、承恩堂、世泽堂、承训堂、乐余堂、进修堂等。这些堂号在起家致富中,相伴互推,又相互竞争；此衰彼兴,荣辱交替,财产不断集聚,有“旧军孟家倒门不倒户”之说。
鸦片战争前后,孟家商号除北京瑞生祥、谦祥益,济南庆祥、隆祥4家绸布店外,又增设瑞增祥、瑞林祥、保定庆祥、天津瑞生祥等绸布店。这些“祥”字号规模宏大、门面广阔、望之森然。其资产雄厚、货物齐全,不仅招徕广大士农工商,且与官府关系密切,往来频繁,使“祥”字号商业的发展有了依仗。遂成了遐迩闻名的缙绅地主和商业资本家。
八景、三十二街、七十二胡同
孟氏商人承袭了明朝“士商”之传统,染指地租经营,并未放弃传统绅士生根立命之基。“以末(商业)致富,以本(农业)守之”的传统乡土观念长期占有统治地位。如在“庚子赔款”之前,仅瑞蚨祥一家的资金就有40万两银子,每年的纯利润就达30万两白银。他们将每年获得之巨额利润,除用于扩大生产和经商外,剩下的都在家乡广置田产。当时孟雒川曾曰:“从岱岳山麓到渤海之滨,处处有孟氏庄田”,显然,对他来说“天下犹一身也,土地犹骨肉也,货财犹精血也。”其内心深处仍是广置良田的“村落主义”和“领地扩张意识”。因此广置良田,营造庄园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孟氏家族在其发展壮大过程中,在旧军镇大兴土木,不断营造祠堂、住宅、私塾学校、花园、桥梁等,其华丽状况,堪称一绝。旧军有八大景,即:过桥不见桥、进门不见门、三趴(趴是一水兽,传说可将洪水吞没)七狮、无梁殿、宏济桥、卧龙岗、落凤坡等。据调查了解,当时在旧军,还有三十二条街、七十二条胡同。街和胡同的两头都有门楼建筑,到晚上只要两头的大门关闭便不易出入。还有守更的巡逻,相当安全,这是一般庄园少有的。为防止大规模入侵,城西有一座五层高楼,可以瞭望远方。外围有坚固的城墙与四门可以防守,条条街道两头有哨门把关,可谓固若金汤。
花园之多、设计之巧,胜似“苏杭”
从分布图看,孟氏家族主要建筑多分布于旧军西部。其中矜恕堂(孟雒川)、进修堂(孟养轩)是最大的两个堂号,其府第建造在孟氏堂字号中也最具代表性。据知情老人讲:矜恕堂的主宅在村西门里路北,6院俱是前厅后楼,左右厢房,共有房屋百余间。有马院和南北花园各一处,占地2.33万平方米左右。
进修堂在矜恕堂东面,一宅6院,3座过厅,4排楼房,6条甬道,8台庑厦,共计房屋90余间。马院、花园各1处。花园内有花厅、花墙、假山及人造河渠。
清末,在孟雒川的倡导下,又一次重修了孟氏宗祠,其建筑造型仿照邹城孟子庙样式,面积5000多平方米。宗祠第一道门是铁门,中有一石坊,上书“亚圣支祠”4个镏金大字。飨殿供奉着孟氏先祖灵位,庑廊两侧高悬着孟氏先人历代的官衔、谥号等。现仅存重修祠堂的石碑,年代是嘉庆十四年(1809年)。历经岁月,孟氏家族多数建筑已遭毁坏,如今仅剩西部几处孟氏故居,房舍约20余间。
据记载:孟氏家族的花园古朴典雅、富丽堂皇,幽静中透清香,豪华中现精美,工程精巧,光彩夺目,巧夺天工,可与闻名天下的苏州园林相媲美。花园大都建有围墙,墙高3米余。围墙一律用青砖砌成,墙上修有神龛,龛内藏有石刻雕像。园门雄伟壮观,上书有横匾,旁开小门,有专人守门看管。园内大都建有花厅、凉亭水榭、假山、人造河流、人造荷花池等。1948年国民党军队占据旧军,他们为了在旧军负隅顽抗,把旧军四周射程内建筑物全部拆掉,花园多毁于他们之手。
1945年前,公恕堂花园保存还较完整,它地处西门里路北,围墙整齐,园门高大宽阔。园内南侧有一石砌养鱼池,池中露出水面有一龙头,长年喷水不断,水来自鱼池北面假山山角,是用牲畜拉水车通过暗渠灌入龙头而喷的。水池北面是一宽阔草坪,草坪四周摆放数百个花盆,俨然一幅绝美的水墨画。现今,此园旧址上仅存大门,原址大部分已建起民房,只有当时喷水龙头还存放一农户家。矜恕堂北园的别致之处是园内有假山两座,一座青石山,一座土石山,一东一西,两峰对峙。近百年来,孟家花园历尽沧桑。1928年春,张鸣九祸章丘,后又遭孙殿英洗劫。1948年,国民党部队占据旧军,致使孟家花园遭受巨大的破坏。现仅留几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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