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明
常有朋友戏问我,写字是不是需要一种状态,是酒后挥毫泼墨见激情,还是有红袖添香更能达其性情?云云。其实,书法创作就在于一种自然状态下的任意挥洒,或许夜窗听雨、竹影婆娑之际,挥翰落笔最见胸次襟怀。抑或酒酣耳热,解衣磅礴之时落墨,更见那种“长剑一杯酒,高楼万里心”的性情风韵。再或是“晨起看竹,日影露气皆浮动,胸中勃勃遂有画意”之际吞砚吐墨,更养得一种古韵清气,而此时,字里秋意,全在胸中了。 诚然,每个人的成长经历、生活环境、家庭背景乃至禀性修为都不可能一样,但应有自己健康向上的精神追求,诚如魏老启后说的“用书法愉悦人生”、史铁生所云“写作不过是为心魂寻一条活路,在汪洋中找到一条船”,这是精神家园,是一种境界、信念和支撑。“书,心画也”。写字读书就是写心、养心、养气、养神,我比较喜欢前人的一副对联“古剑不磨留养气,异书多读当加餐。” 我一般早晨五点多钟起床进入书房,有时就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或者翻翻那些古书旧帖,或者读一段自己喜欢的文字,兴致来时,或临或写,一寓于书。有时利用出差的机会,也会尽量挤出时间拜师访友,探寻名胜古迹,领略名山大川。十多年前在开封当兵时,我经常在节假日携带墨迹未干的习作,请李逸野先生点拨迷津,获益良多。也到禹王台观摩康有为的行书四条屏,到龙亭、繁塔领略古建筑的风貌等。在长沙读书时,也常到岳麓书院、博物馆等处感受湘楚文化氛围。久而久之,书法就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如洗衣做饭看孩子一样,是极平常的事情,她不可能承载太多,但的确又可以润泽、抚慰我们在尘世中疲惫的心灵。 近年来,我对刘墉书法情有独钟。刘墉是清代帖学之集大成者,后人论其书“味厚神藏、含蓄内敛”。想想他所处的时代环境,也就明白了他的作品为什么不张扬。我临石庵书作,更有助于自己从心态上沉潜下来,静静地享受池水尽墨的专注坦然以及傍山而居的淡定悠闲。多读一些历史文化书籍,多临一些经典名帖名碑,不为频频展事所扰,不为身外浮名寸利遮望眼,不亦快哉!书友赵远方笑我现在的状态是“以不闲之身养闲情逸致,养一份精致的情怀,养一缕清贵之气”。呵呵,远方兄言过了,不过那确是我的向往。 “书法讲法在于器,书法无法贵于道”。我的理解,书法作品首重气息格调,切忌雕饰造作。如同一个人由内而外透出的精神气质,作品气息自然要追求雅逸清正、味厚神藏,格调既要高古又要体现时代气息,要经得起品读,要有余韵,要力求体现书家的性情品位。尤要摒弃创作中为形式而形式的装扮成分,挖空心思经营布置、拼接修饰等书法本体以外的画蛇添足式的手法,切忌“戴着假面具跳舞”;其次在审美取向上追求古逸清雄、拙朴厚重。审美取向是书家个性语言表达和作品风格形成的重要牵引,是艺术创作的灵魂。在审美追求中,既要多与古为徒,又要尝试独抒性灵。要坚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感受自然生灵和天地造化,脱去胸中尘浊,才能更加达观通透。通过多读书,多思考、多积累,多从生活中感悟人生,多用辩证的眼光看事物发展,始终用敬畏的心态对待中国传统文化,不断磨炼、砥砺和提升自己的文化品格,努力让自己的心态沉潜、安静下来,笔墨中流淌的心性、灵气才会愈加古逸、清纯、浑厚;再次要注重作品规模气象,追求文心内涵。要有贯通意识,追求作品金石气和书卷气的融合,尽可能包含多的中国文化内涵信息,魏晋气度、汉唐精神、宋元写意等等,取其一点而融通贯之。
作者简介 刘从明 山东临沂郯城人,先后毕业于长沙政治学院、解放军艺术学院,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作品曾获全国第八届书法篆刻展“全国奖”提名奖、全军首届电视书法大赛二等奖、总政纪念毛泽东诞辰110周年书法展一等奖、首届“林散之奖”南京书法双年展佳作奖等,多次入展中国书协主办全国书法展。曾在长沙、北京、济南等地举办个展和联展。有多篇评论文章和专题作品在《中国书画报》、《书法报》、《美术报》等主流媒体刊发。著有《墨道心痕 刘从明书法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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